崇拜与文化 教会如果认为必须纵身一跃、跟随当代音乐潮流,才能复兴他们的教会(也就是说,使崇拜更有意义或更「属灵」),这样的意见总是令我担忧。我一点也不反对当代基督教音乐,其实我还狂热支持呢。然而有些教会视它为灵命进深的不二法门,就令我感到不安。重要的是,崇拜必须反映敬拜者的心灵,必须是他们全人的语言。基督教崇拜需要反映这群人的文化,也使他们与神的关系真实具体;而最初引发崇拜举动的正是这份关系。既有会众的贴心语言和文化,这类崇拜举动就变得道地了,有纯全的标记,我们也达成耶稣所指示的「用心灵和诚实敬拜神」。 因此,道地的崇拜并不是由崇拜风格决定。无论崇拜风格是礼仪或非礼仪(当代),都不要紧;要紧的是,它是否反映了敬拜者的身分与敬拜者的处境(sitz imlaben)。有人喜欢以表记和象征为导向的崇拜,有人则满足于文字和音乐。某些敬拜者可能需要乐团来辅助他们敬拜,有人则只要有诗班和风琴就开心了。这一切不同的风格,在对神的真实崇拜上各有一席之地。记住这点,设计崇拜风格的人悉心聆听神的心意和人的需求,就很重要了。神赐下常识给祂的百姓,我们需要使用它! 崇拜与表记价值 崇拜举动对敬拜者而言,必须具有某种意义,必须具有关联性(或表记价值 〔sign value〕)。在仪式学的领域,表记价值与身分的形成有关。表记价值使人能 「识别」自己,这是存在的基础。表记可以具有多层意义,但最后决定自己身分的,还是领受这类意义的人。事实上,表记价值对于协助我们明白身分的形成很重要,而循着它的发展轨道,我们就能明白为何某些人会以某种方式做某些事情。崇拜举动是这类表记价值的一个途径,几乎周周固定展示又大力强化。崇拜风格的改变,难免会塑造这群参与崇拜举动者的身分。那是否意味着某一崇拜形式一旦形成,就不能重新塑造了?答案「不是」,但那需要小心、缓慢适应,很像拆除爆裂物,做得不正确就摧毁已形成的一切,因此必须谨慎为之。我思索这骑虎难下的情势,想提出两点指导原则。第一,我们必须记住:在我们怎样敬拜神的细节方面,圣经里并没有严格的规定。第二,神百姓的身分蕴涵于他们的崇拜举动,它能反映出他们是神的百姓、并且与神的关系如何。 因此重要的是,决策者企图为崇拜举动设立新方向时,必须了解这事并不单 纯。其实,它具有教会(the ecclesia)生活的重大含意––––教会是神的百姓,也身负使命作为基督在地上的身体。不错,没有单一的崇拜形式(风格)能满足神所有百姓的需要,因此崇拜风格的改变势在必行。然而问题来了:左右这类改变的应该是什么?这类决策的基础应该是什么?
使我们的崇拜道地 我认为,塑造任何崇拜形式时,先要考虑新方向是否有助于加深基督徒身分 的形成。崇拜的风格或形式作这改变,会不会坚固崇拜的表记价值?对那些参与的人而言,这改变会不会使崇拜举动更道地、更有意义?重新塑造崇拜形式的行动,在基督徒身分方面启示了什么?是否让人记住自己的文化背景和社会种族传承? 新加坡一直很敞开接受西方的影响,新加坡教会也一样。事实上,基督徒向 来被指控西化。果真如此,我们身为神在新加坡的百姓,已经疏离自己的根源到什么程度了?何谓作个拥有这一切种族和传统包袱的新加坡基督徒?我们是否藉由音乐上的选择或敬拜的方式,而使问题恶化了? 我一直主张:基督教崇拜必须塑造我们,然后我们必须藉由与神相会、让祂 对付我们,而重新塑造我国的基督教崇拜。我们的崇拜若要道地,必须不只见证我们与神的关系,也要见证我们与某一地理位置的弟兄姊妹的关系。我们的基督 教崇拜必须反映我们的神学观点和生活经验。 根据这项事实推论,我们的崇拜举动不该完全倚赖任何单一来源,尤其音乐 曲目,可惜我们看来却如此。请听我们每个主日吸收了多少西方的圣诗和短歌, 而许多教会甚至决定只唱当代基督教短歌。我们为何如此依赖这类音乐曲目来敬拜?这表明我们是怎样的人?我不是说,我们不能与世上其他地区的弟兄姊妹有共同的经验,其实我想坚持一点:如果我们想成为胸怀全球的基督徒而敬拜,就必须努力唱拉丁美洲、非洲、亚洲其他地区弟兄姊妹的歌曲,不该困在美、澳两地的西方圣诗与短歌里。不过,我也大力提倡挪点位子给我们自己的表达方式。 我们可曾花时间,在自己的崇拜举动里这么做吗?我们试过委托本地作曲家写新的圣诗和短歌吗?我们可曾想过展示同胞所创作、表达他们基督教信仰的艺术作品?我们对自己的艺术这么不感兴趣,是否默默反映出我们观念中的神拒绝我们的创作能力,却偏好西方弟兄们所献上的? 崇拜可能是痛苦的。我们可曾体验过崇拜的痛苦?我们不知道自己是谁––––为了自以为更重要的任何理由,而放弃亚洲基督徒身分的那种痛苦?曾任循道会(Methodist)牧师的 Samuel Liew 写了一首歌,名为「按我名字叫我」 Call me bymy name),适切地强调崇拜与身分的关系。我相信这首歌今天仍和我们息息相关,愿它向你说话,如同向我说话一样。
「按我名字叫我」 Call me by my name 我既孤单,又不孤单, 众人环绕我身边。 我有一名,又无一名, 我迷失,谁能找寻? 群众充斥街头, 衡量惟靠统计。 我是名牌却无名, 金库却无金。 远离坟墓与无名之地, 一人为他人而来, 所有生命祂赋予标价、灵魂、名字。 (副歌) 按我名字叫我, 按我名字叫我, 我主啊,按我名字叫我, 按我名字叫我。
Samuel Liew 版权所有,取自《鸣竹诗选》(Sound the Bamboo),林瑞峰目前在美国纽泽西州哲吾大学(Drew University)攻读哲学博士(礼仪学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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