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词中的神学

lcy

作者：陈康博士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2010年6月10日圣乐营

     音乐和语言有相似之处，两者都是传递的方式，為要表达情感和思想，音乐配上歌词，表达了语言的讯息。音乐一直是最有效的传播基督信仰的媒介之一，在情感的表达上，语言有时苍白无力，音乐却能把情感和词句揉合一体。歌曲能够赋予文词更大的感染力，使之更易传递。
     在歌罗西书叁章16节中，保罗提醒我们：“当用各样的智慧，把基督的道理丰丰富富的存在心裡，用诗章、颂词、灵歌，彼此教导，互相劝戒，心被恩感，歌颂神。”保罗向歌罗西教会提出一个最基本的要求：让真理丰富、充实和毫无缺乏地充满在我们中间。“彼此教导，互相全劝戒，心被恩感歌颂神”这段话指出，在崇拜中有两类听眾：神，以及教会的会眾。在崇拜中，我们不但把讚美献给神，神的子民还要肩负彼此教导、劝勉的责任。
     公元4世纪神学家奥古斯丁观察到歌词和音乐之间的互应力，他说“当聆听一首诗歌时，如果我的感动是来自歌者多於来自歌词的信息，我是已经犯罪了。”换言之，把音乐当作终结而取乐，是错误的。这样的做法，忽略了音乐属灵锻炼的重要性。如果音乐在功能上為文词之辅，它的价值是肯定的，但如果音乐喧宾夺主，它的运\用就弊大於利。
     以上一段内容，陈述诗歌在传递基督信仰的重要性，指出歌词举足轻重的角色，同时变提醒编排崇拜、带领崇拜的人，在选取崇拜诗歌的过程中，不应单单着眼旋律是否优美、和声进行是否有力、节奏是否容易掌握等音乐上的考虑，更重要的是要检视歌词的内容，是否有违圣经的教导和神学的理念。以致我们能唱出我们的信仰（we sing what we believe）。
     今天想和大家在神学的五个重要课题：叁一神、爱、公义和公平、苦难与受苦、教会，来讨论诗歌的歌词内容。

诗歌中的“叁一神”观

     叁位一体的神这名词，在圣经中没有出现过。虽然它不是圣经的宣告，而是神学家想出来讨论的课题，但却是教会中狠重要的教义。在马太福音二十八章19至20节这段经文：“所以，你们要去，使万民作我的门徒，奉父、子、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浸，凡我所吩咐你们的，都教训他们遵守，我就常与你们同在，直到世界的末了”。经文虽然没有说过叁位一体，但父、子、圣灵叁个名词却联接在一起。以上不是单一而是常见的例子。
     叁位一体之真正问题是在叁位中彼此的关係。新约中告诉我们上帝是父，我们再进一步问，谁告诉我们上帝是父？那是“子”告诉我们的，我们再问“父”之谓父，“子”之谓子，是怎麼知道的？“父”和“子”都是藉“灵”的感动使我们知道的。
     “父”若没有“子”不能作自我彰显，“父”在大自然中的彰显，不能让我们完全认识他。“子”来到世上的目的就是要啟示这位父。若不由“子”来啟示这位高高在上的上帝，人无从认识“父”；若不是圣灵在我们的心中开导，我们也不认识“子”。所以我们因着“灵”而看到“子”，因着“子”而看到了“父”。父、子、灵确是叁位一，这叁位不是各不相关的叁位，不是各自為政的叁位，甚至不是并行不悖的叁位，而是父在子里，父藉着子，子在灵里，子藉着灵。那就是上帝是独一的神，但是以叁种不同的身份出现。 【1】叁位一体的教义是宣告一切泛神论都是非法的，因為在神至深处，祂是叁而一，一而叁的，因此祂不需要这个世界来发展祂的潜能。正因為自己永远到永远，神自己就是一个爱的神，祂不需要有一个世界才能成為爱的神。【2】叁位一体的神这观念，是基督教会存在的基础。这是神最终极的啟示，是教会教义的依据。【3】我们必须持守及教导。
     今天有部份的诗歌只强调基督，鲜有形容叁者的关係及作為。让人有一错觉，以為整个救恩不是藉父、子、及圣灵之同工(cooperative work)而成就。虽然当中有不少歌词源自经文，特别是诗篇。表面看来，选用这些诗歌绝没有问题，但如果只经常用这此诗歌，可能我们未能陈述整全的信仰，尤其对叁一神观念的宣述，更显得十分薄弱。


诗歌中的“爱”观

     神是爱，祂所做的一切均显明爱。保罗在比较信、望、爱时，得出的结论是“其中最大的是爱”（林前十叁13）。圣经中有关“爱”的主题只能用神的属性来清楚说明。约翰坚称“神就是爱”（约壹四8）。神不只去爱，祂本身就是爱，祂所做的一切均出自祂的爱。【4】爱能驱使人作出导致快感的行动，或要取得那能唤起慾望的东西。爱亦能驱使人為着所爱的人而自我牺牲，以及持守至死不渝的忠诚\。对神方面，神要求我们全人投入地爱祂，这不是非个人化的神圣律例，而是神的召唤，要我们进入一种个人委身的关係。对人方面，神强调爱邻舍，祂更把爱的范畴延伸，以致爱的对象更包括仇敌和逼迫。这种新态度，远超乎那偏於感性的乌托邦思想，因為它必须向那些有需要的人提供实际的帮助；这爱也不是肤浅\的美德，因它涉及人从心裡向神主动的爱的基本回应，它并且接受圣灵在人心深处工作，改变人原先的罪性。【5】
     近年来有不少的批评，指歌词受流行曲的“浪漫爱情”影响，把我们对神的爱，描写成“耶穌是我的男友”的情爱。美国电影的男女浪漫关係中，男性常被描写成是领导、强者或保护者，他排除万难，救拔在水深火热的女子，最终赢得美人归。在诗歌中，神被冠以这个男性的角色：他主动拯救，除去人的罪与羞耻。人期盼与神建立一个亲密的关係，歌词以“让我亲近你”、“你是我的一切”来表达。这类诗歌，较少用基督或神来称呼神，取而代之的是“你”或“主”。人的角色像影片中的女角，是爱保护并期待男角為她安排一切。
     上述的歌词，如果变如电影中所描写的浪漫之爱，会让人產生一个错误的观念，就是人只停留於满足与神亲密情感的层面。但神在世上的工作，不单是与人建立亲密关係。例如在摩西和耶利米身上，我们看到神不单和人有亲密之关係，他更授权与人，完成神所托负的工作和使命。神的爱不单是个人内在的感受，又或变成只陶醉於二人世界而与其他人抽离。相反地，这份爱可驱使我们与别人及世界建立和好的关係，让我们更懂得去关爱有需要的人及爱护自然环境。对世上的天灾、人祸、贫穷、战争、疾病、社会问题，不会视而不见。
     希腊文中和爱有关的字有多个，其中有情欲的爱（eros）、友爱（philos）、家人的爱（storge）及无私的爱（agape）；可见爱的关係有多类及不同的层面与程度。爱的关係不独是感性和触动人心的感觉，爱更包括委身、牺牲、承诺、忍耐、遭受痛苦、改变、和面对挑战。爱也让我们学习去行公义、好怜悯，在属灵生命上不断的成长。
     另一方面，圣经中神有不同的名称和隐喻（metaphor）。常见的如神是保障（赛24：4）僕人（赛42：1）、忧患之子（赛53：3）、避难所（珥3：16）、马利亚的儿子（可6：3）、道（约1：1）、好牧人（约10：11）、救主（徒13：23）、光辉（来1：3）。如果歌词只惯用“你”和“主”这些形容词，减少了对神多面形容的词汇，削弱了对神不同形象和位格的描写，使我们对神的了解不够全面。


诗歌中的“公义和公平”观

     当人展示他的科学及科技的力量时，他建立了一种劫掠自然 界的生產系统，同时又是肢解人类的社会。人类的堕落破坏了所有的关係。堕落使人神之间的交通中断，人不再敬拜伟大的神，他敬拜自己的手造出来的偶像。堕落使人与人之间的关係中断，人类不再是弟兄，只是仇敌，不再彼此服事，而是想尽办法要去劳役他人。堕落也使人与自然界疏割，神原意要人管理和发展大地，但人的私欲已破坏大自然的生态环境。
     旧约圣经认為公义的社会，必须包括天然资源公平的分配和使用。摩西律法不单是要以色列群体禁止剥削，也要成為一个政治、经济与社会公义模式。耶穌宣告神的国来了，并且攻击那些拦阻旧约公义的异象得以成就的罪恶势力。祂的工作使人看见一个公义及全人的社会是可能的，也是有实际内容的。【6】
     公义和公平是圣经中常提及的课题，并且和崇拜息息相关。“我厌恶你们的节期，也不喜悦你们的严肃会。你们虽然向我献燔祭和素祭，，我却不悦纳，也不顾你们用肥畜献的平安祭；要使你们歌唱的声音远离我，因為我不听你们弹琴的响声。惟愿公平如大水滚滚，使公义如江河滔滔。”（摩5：21-24）神在阿摩司书中谴责以色列人，说他们只有外表的敬虔，但却欠缺真正的公义和公平。以赛亚书第一章提醒我们“不要再献虚浮的供物”，而是“学习行善”。雅各书一章也说“没有玷污的虔诚\，就是看顾在患难中的孤儿寡妇。”
     圣经所讲的公义，是指与神的爱、怜悯、恩典、真理结连，与人建立关係，救助软弱、贫穷和被边缘化的人。耶利米书提醒我们“施行公平和公义，為困苦和穷乏人伸冤”，是认识神的途径。（耶22：15-16）正如在阿摩司书，神谴责人，不是因為他们所唱的诗歌不够吸引，或是只有娱乐的成分，而是因為唱歌的人没有在日常生活中兼行公义。神喜悦的不是人空有外表的讚美歌声，而是看重人生活上的见证。新旧约经文让我们明白，崇拜与公义和公平有直接的关係。我们崇拜神，不单是因為祂是神，更因祂对人所作的一切：祂的信实、公义、怜悯和慈爱。我们歌颂神，并且学习从神的角度来看世界。
     今天我们常用的诗歌中，歌词提及公义的例子凤毛麟角，当中也没有描述行公义的人应有的态度。与行公义好怜悯相关的词汇，例如：贫穷、被囚、被压迫、瞎眼、孤儿、寡妇、飢饿、弱小，也是寥寥可数。此外，歌词也没有讲述我们应如何和其他人建立关係。虽然歌词有用上怜悯（compassion）这个字，但主要是用来形容耶穌基督对人的怜悯和救赎，而不是人看到世界的需要而產生的态度。
     不重视公义和公平，不单是作歌写词者的情况，也是眾多教会的现况。这现象，反映出今日在公义和公平的圣经教导上，信徒遵守和实践的情况仍有狠多可以改善的空间。


诗歌中的“苦难与受苦”观

     受苦是属灵的操练，因為这是神的管教。神藉着苦难教导人在生命中长进。从信心的观点看，苦难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现实，有时是因直接或间接的罪恶，有的却无法解释，也不能明白，人在应付苦难，也许只是消极的忍受，也可以有积极的受苦。最主要的是以信心体认受苦。【7】
     虽然狠多苦难没法解释，但信心是投上帝绝对信任的一票。盼望是建基於这个坚定不移的信靠，给人无比的忍耐，叫人排除万难，勇敢面对前路，永不言败。苦难呼唤人归回上帝身边，更深刻地经歷祂的恩典和怜爱，叫生命得到更大的启发和充实。约伯记指出，在苦难中人们仍可昂首迎向神，而神仍是那位慈爱、公义的大能者。诗篇示范人如何在苦难中勇敢地向神发问、又倾心地唱出哀歌中的讚歌。【8】
诗人在诗篇发出在苦难中的呼求：“耶和华啊，你忘记我要到几时呢？要到永远吗？你掩面不顾我要到几时呢？我心裡筹算，终日愁苦，要到几时呢？我的仇敌升高压制我，要到几时呢？耶和华我的神啊，求你看顾我，应允我！使我眼目光明，免得我沉睡至死。”（诗13：1-3）约伯记展现了约伯身心灵所受的创伤，并好友所带来的责问与不信任。在新约我们也可找到不少有关苦难的记载。耶穌对他的门徒预言自己将会受苦，以至於死，并对他们说：“若有人要跟从我，就当捨已，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。”（可8：34）使徒保罗也提醒腓立比教会的会友，他们像保罗一样，会经歷苦难：“因為你们蒙恩，不但得以信服基督，并要為他受苦。你们的争战，就与你们在我身上从前所看见、现在所听见的一样。”（腓1：29-30）圣经帮助我们了解苦难的必然性，及信仰群体需要有表达痛苦的方法。
     苦难可為分肉身和身心灵的创伤，当中亦包括人际关係 所带来的困扰。与上述经验相关的字眼，例如：被钉、被出卖、离弃、迷惑、控诉、迫害、流血、羞辱、痛哭、受伤、绝望、痛苦等。一般而言，诗歌在苦难这课题上的描写较薄弱。其实我们需要学习正确面对苦难，以致我们不单能在顺利中歌颂神，在经歷人生的苦难中，也能继续敬拜。我们须要承认，就算我们对神满有信心，也不保证痛苦会离我们而去。正如神学家鲁益师在他谈论痛苦与受苦的着作中会说：“我们面对有关苦难 最大的疑问，不是苦难本身，而是我们不明白為何神不在苦难中介入。”当我们心裡產生怀疑时，真正的敬拜和信心，能帮助我们渡过痛苦的日子，以至我们在人生的低谷时，仍然能崇拜神，并唱出讚美的诗歌，因為耶穌基督也会经歷：“因祂受的鞭伤，我们便得医治。”（彼前2：24）


诗歌中的“教会观”

     我们若要明白音乐在教会和崇拜中的功能和角色，我们必须首先了解教会的本质。神学家基本上同意，新约圣经在使徒行传二章42节中所用的叁个希腊字：宣讲（kerygma）、团契（koinonia）、敬拜和服侍（leitourgia），是教会本质和功能的指标。因此，教会应时常均衡地持守并教导这叁项功能，而教会所用的音乐，亦应该均衡地反映。
     宣讲（kerygma），源自上述经文所说“使徒的教训”。教会的使命，是要传扬和宣讲基督的道理，使人悔改归向基督。传扬最终的目的，是使人生命有改变，并诚\心的敬拜：“若都作先知讲道，偶然有不信的，或是不通方言的人进来，就被眾人劝醒，被眾人审明，他心裡的隐情显露出来，就必将脸伏地，敬拜神，说：‘神真是在你们中间了。’（林前14：24-25）”保罗在歌罗西书提醒我们，在敬拜中我们可藉“诗章、颂词、灵歌，彼此教导，互相劝戒，心被恩感歌颂神。”（3：16）在崇拜中，我们可藉诗歌描写神的属性，也可以彼此激励与提醒。
     使徒行传二章42节所形容的“彼此交接、擘饼”，是教会的第二项功能团契（koinonia），含有参与、团契、伙伴的意思。如果在崇拜里我们有这理念，崇拜便不会是由一些人主导，相反的，是会眾集体的参与。各人投入，彼此支持、感染、鼓励和建立，一如圣经所描写“弟兄们，这却怎麼样呢？你们聚会的时候，各人或有诗歌，或有教训，或有啟示，可有方言，或有翻出来的话，凡事都当造就人。”（林前14：26）
     Leitourgia一字，可译作服侍（service）、牧养（ministry）或崇拜，源自使徒行传二章42节的“祈祷\”。如果“宣讲”是以一人向多人，“团契”是横向，是人与人；那么，“敬拜”是纵向，是人向神的回应。是眾人向神表达感恩、讚美和敬仰。“宣讲”是其他两项的基础。“团契”是由“福音被传扬、罪得赤兔、奉耶穌的名受浸”（徒2：38）而来。但“传扬福音”也属於“团契”的一部份，因為未信者目睹信徒彼此同心团契的见证，就像体会神的临在一般。最后，信徒的合一，在“敬拜”中具体实践与呈现。
     根据一份对歌词内容的研究指出，诗歌中的47%為“崇拜”、39%為“宣讲”、14%為“团契”。数字显示，约一半的诗歌与崇拜有关，表达对神的崇敬、讚美和感恩。另约叁分之一的诗歌，清楚传扬福音，邀请会眾悔罪，建立信心和活出门徒的生命。相比之下，只有少数的诗歌聚焦敬拜群体中之互相建立、鼓励和安慰。
     教会须保持上述叁项功能的平衡，因為教会若过於强调“团契”而忽略“宣讲”，有可能所教会变成社交会所。若教会只看重“团契”而而轻看“宣讲”和“敬拜”，会眾可能聚焦於教会群体本身多於神。如果教会只着重“服侍”，则可能会落入过於主观和情绪化的神人关係，而失去客观和扎实的圣经宣讲。敬拜变成只有个人和神，而有没敬拜的群体。叁者平衡的重要性，由此可见。

     导致上述歌词欠缺完整信仰的现象，原因可能是：（1）作词者少有受神学训练。（2）作曲和作词者着眼如何谱写一首令人心动的诗歌，多於看重神学的内容。（3）出版商务求有新的诗歌发行，忽略歌词的重要性。（4）崇拜者着重有感染力和激动人心的敬拜经验，而非歌词在神学上的牧养。
     Lex orandi, lex credendi，中文意思是“我们信仰如何，祷\告也如何”。如果我们把这话，说成“我们怎麼相信，取决於我们怎麼崇拜”，那么，我们在崇拜中所做的一切，包括祈祷\、读经、讲道、唱诗、守主餐，都会建构我们的信仰。会有人比喻，负责為崇拜选诗歌的人是教会的神学家和营养家，因為如果他们能选取既合适，又有营养，并且均衡的灵粮来牧养会眾，会眾的属灵生命必能健康的成长。“歌词与我何干？”希望是每位对崇拜事奉有承担的信徒常常掛在口边的问题。

本文章建基於以下书籍所探讨之内容：
Woods,Robert and Brian Walrath ed.The Message in the Music: Studying
Contemporary Praise and Worship.Nashville,TN:Abingdon Press,2007

备註：
【1】
以上对叁一神的解说，参周联华《神学纲要：卷一》，页87-103。
【2】
参杨牧谷《当代信仰手册》，页171-174。
【3】
参唐佑之《叁一论》，页75。
【4】
参福音证主协会《证主圣经神学辞典下册》，页908。
【5】
参吴罗瑜《圣经新辞典下册》，页78-81。
【6】
参杨牧谷《当代信仰手册》，页256-267。
【7】
参唐佑之《苦难神学》，页217-225。
【8】
参杨锡鏘《迎向苦难的呼召》，页9-14。

麦子

谢谢投稿，已推送至首页。
下次投稿记得选对类别哦~！